刻着歪歪扭扭的“陈”字,是他爹当年亲手凿的。入夏那阵,镇上派人来,搬了三个橡皮救生圈搁在船头,红的黄的,像浮在水上的小太阳。 “阿爷,这玩意儿好,轻,还结实,万一有人落水,一套就成。”送救生圈的是镇里的后生小李,说着就拿起个红色的往自己身上套,“您看,多方便。” 陈阿爷蹲在船尾,正用砂纸磨着船桨上的毛刺,眼皮都没抬。他手里的砂纸是旧的,边缘卷了边,磨出的木屑簌簌落在脚边的青石板上。“方便是方便,”他慢悠悠开口,声音像船底蹭过鹅卵石,沙沙的,“就是只能套一个人。” 小李愣了愣,挠挠头:“那也比没有强啊,以前您不就靠那两个木筏子?那玩意儿沉得很,真出事了,搬都费劲。” 陈阿爷没接话,磨完最后一下,把船桨竖在船边。桨柄被手攥得亮,上面有几道深...